葉梔倏地站起來,語帶哽咽,“嬸子,你怎么可以這么說?楊家上面幾代功勛,楊老爺子不可能背信棄義!”
事實的確如此,否則上一世,楊老爺子也不會在知道葉梔嫁人后,逼迫著自己的孫兒娶了葉英。
似是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剛的失態(tài),王春華面上掠過一抹尷尬。
“我知道嬸子為我好,不過楊家好面子,這樣污蔑他們的話,嬸子以后還是不要再說,免得以后傳到楊家耳朵里,招來是非。”
葉梔說這話的時候,頭是低著的,肩膀也在微微聳動,仿佛是用盡渾身力氣在戰(zhàn)斗。
可她怯怯糯糯的一句話,偏偏說在了點子上。
這個年代,都是以軍人為榮的,要是哪家出了個當兵的,所有人都會覺得那是祖上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何況還是像楊家那樣幾代為軍的,受人敬仰程度可想而知,哪里是隨便哪個阿貓阿狗就能潑臟水的?
“嬸……嬸子心急口快說錯話,你不要放在心上?!蓖醮喝A趕忙笑著圓場。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剛剛有那么瞬,葉梔冷厲的眼神看得她發(fā)怵,以至于吃早飯的時候,王春華總是有意無意打量葉梔。
“葉梔,你身體沒事吧?”在張家那門婚事上,葉建國對葉梔心中有愧,飯桌上就多關(guān)心了一句。
“謝謝二叔,我沒事?!?p>葉梔仍舊少言寡語,問一句答一句,壓根不露半點痕跡,最后王春華只好放棄。
目光始終停留在葉梔身上沒有挪開的,還有葉英,只不過,她眼底崩發(fā)出來的全是嫉妒,赤果果的嫉妒!
等葉建國出去干農(nóng)活之后,葉英第一時間踢開葉梔的門。
一進屋,正好看到葉梔背對門坐在床上。
垂在她身后的辮子,像炫耀般左右搖晃。那種編法,葉英沒有見過,可魚頭骨的形狀,看上去煞是好看。
特別是搭配那件鵝黃色褂子,葉梔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發(fā)生了變化。
縱然擱在城里,也是實打?qū)嵉拿廊伺咦印?p>再垂眸瞥眼自己的兩股麻花辮子,瞬間覺得土氣得要命。
葉英和江小容原本就是上河村的兩朵村花。
但自從葉梔來到村里之后,哪怕她穿著補丁衣服,梳著最簡單的馬尾辮,看起來也要比她們周正得多,這也是兩人把她當成眼中釘?shù)闹饕颉?p>嫉妒,往往是女人滋生惡魔的根源。
知道自己被比下去,葉英當即恨得牙癢癢,說話一點不客氣,“葉梔,我看上你穿的衣服了,現(xiàn)在命令你,立刻脫下來給我?!?p>這理所當然的腔調(diào),還有土匪般的跋扈姿態(tài),一看就是習(xí)以為常。
葉梔停下手上的動作,然后緩緩轉(zhuǎn)身,“我可以給你。”
看著葉英由憤怒轉(zhuǎn)換為得意洋洋地表情,她嘴角勾起抹嘲諷,一字一頓,“可是,憑什么?”
葉英一愣,還以為自己出現(xiàn)幻聽,好半天才回神,“你說、什么?”
“我說,兔子急了會咬人,葉英,你不要太過分。”
葉梔沒有急著跟王春華和葉建國撕破臉皮,是因為她還沒有想到到底要用什么辦法,才能讓那兩只老狐貍原形畢露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
但這并不意味,收拾不了老的,她會縱容這只小的爬到自己頭上耀武揚威。
她連頭都沒抬,“現(xiàn)在出去,不然我怕再看到你,我會忍不住把你昨天見死不救的事情告訴二叔?!?p>“你!”
威脅的話語,徹底將葉英激得理智全無,這個賤人竟然敢用這種語氣和這種態(tài)度跟她說話?
目光緊緊盯著葉梔身上的衣服,眼睛近乎噴火,她得不到的東西,葉梔也別想得到!
瘋狂想法從腦海中一閃而過,葉英立刻拿起旁邊的剪刀幾大步朝葉梔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