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慕華央輕悄地掙脫他的手,“說來聽聽?!?p>蕭意樓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終究沒有問一個字,只是笑了笑,與她并肩朝著她住的院子走去,“我只是沒想到,你會出手相救?!?p>慕華央輕輕一笑,笑意微冷,“那是因為中毒的是七妹,如果換成慕靖柔,我絕對不會救她?!?p>說著,她輕嘆一聲,搖頭道:“不管怎樣,七妹都是因為我而中毒,是她替我擋了一災(zāi)。”
蕭意樓不由擰了擰眉,“你的意思是,這毒當(dāng)真是沖著你來的?”
“很顯然?!蹦饺A央勾了勾嘴角,“而且下毒的人并非慕靖柔母女,她們應(yīng)該也不知情,原本那人是想要下毒害我,卻沒想到我會被你拉過去,慕靖柔和慕靖秋原本同坐一桌,可是慕靖柔看到我們坐一起,心情不悅,鬧脾氣了,慕靖秋便躲到一旁去,誰曾想,那一桌竟然有毒?!?p>聞言,蕭意樓不由輕輕擊掌,“從頭到尾你都鎮(zhèn)定如斯,頭腦清晰,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理得清清楚楚,甚至能思及別人所不及,還能反客為主,激別人露出馬腳,你……”
他停下腳步,一點一點靠近慕華央,“當(dāng)真與傳聞中的慕門三小姐相差太大了?!?p>慕華央不慌不忙地笑了笑,瞥了一眼身后的魚塘,輕輕抓住蕭意樓的衣襟,“老天垂憐,讓我中了一箭卻沒死,反倒開了心竅,浴火重生了。爺爺雖然奇怪,不過他也不會過多計較,畢竟這對他來說,不是什么壞事?!?p>“可是,對于別人來說,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p>“其他人與我何干?”慕華央笑意微冷。
蕭意樓微微愣了愣,有那么一瞬間,他總覺得眼前這人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貍,表面上看起來冷冷淡淡,很多事情她也不吭不響,卻心明如鏡,沒有人知道她究竟想要什么,她下一步又會做什么。
正凝神間,突然聽她輕喝一聲:“果然是她!”
蕭意樓站直身體,順手將她扶穩(wěn),而后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名丫頭從印月閣出來之后,匆匆忙忙朝著東邊的院子去了,手里還拎著什么東西。
“她是誰?”
“我嫡母裴湘瑤院中的大丫頭蓮兒。”說著她看了看蕭意樓,“看看去。”
只見那蓮兒快步進了裴湘瑤的院子,還不忘四下里偷偷瞥了一眼,慕華央沉了沉臉色,與蕭意樓相視一眼,兩人沒有出聲,而是大步跟了上去。
到了院墻下,慕華央仰頭看了看,深吸一口氣,正要躍起,突然感覺腳下一空,人已經(jīng)被蕭意樓帶著騰空躍起。
兩人伏在院墻上,清楚地看到蓮兒將手中的包袱打開給裴湘瑤看了看,而后裴湘瑤點了點頭,冷冷一笑,與蓮兒說了些什么,隨即兩人一起站了起來,朝著門外走來。
見狀,蕭意樓攜著慕華央在側(cè),掠到一旁隱了起來,只聽裴湘瑤在門口輕聲吩咐蓮兒道:“記住,別讓任何人看見,也千萬不要露出任何馬腳,這一次,我要她百口莫辯,死無葬身之地!”
“是,奴婢記下了?!鄙弮簯?yīng)了一聲便匆匆離開了。
隨后裴湘瑤四處瞥了一眼,而后抬腳快步朝著正院走去。
看了看她的背影,慕華央問蕭意樓道:“瞧這方向,應(yīng)該是去找爺爺?shù)?,這大半夜的,剛剛鬧了那么一出,她去找爺爺做什么?”
蕭意樓淡然一笑,“想知道,那就去看看。”
聞言,慕華央點點頭,“好?!?p>說罷,兩人悄悄跟在裴湘瑤身后,朝著正院去了,果真看見裴湘瑤在門口下人的引領(lǐng)下進了院內(nèi)。
在第六道門的時候,慕華央示意蕭意樓停下,“我們不能再進去了,爺爺?shù)脑鹤雍头块g都布下了很多機關(guān)和暗哨,就這么冒冒失失闖進去,會被發(fā)現(xiàn)的?!?p>蕭意樓道:“如此一來,你就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了?!?p>“也罷,最多不過是裴湘瑤想要再害我?!蹦饺A央一臉了然神色,“這么多年,她習(xí)慣了,我也習(xí)慣了?!?p>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聞其所言,蕭意樓不由得微微擰了擰眉,盯著她的側(cè)臉看了片刻,驟然挑眉輕輕一笑。
沒多會兒,裴湘瑤便跟在慕溫涵身后快步走了出來,只聽慕溫涵邊走邊問道:“怎么會突然舊傷復(fù)發(fā)?”
裴湘瑤一臉焦急擔(dān)憂之色,“兒媳也不知道,只是晚上去看這丫頭的時候,聽她一直說傷口疼,想來是之前受了傷,到現(xiàn)在還沒有痊愈。父親也是知道的,那里是雪山,氣候寒冷,華央中了一箭,又被堵在山中多時,難免會留下病根?!?p>慕華央不由輕呵一聲,低頭看了看自己,鬧了半天,裴湘瑤這是來告訴慕溫涵,她的傷痛發(fā)作了。
可是,晚宴過后她和裴湘瑤根本就沒見面,此時她正好好的待在這里,這么說,裴湘瑤這是故意要把慕溫涵引向她住的院子?
驀地,她神色一沉,“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