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等待著雪漫的回答,而雪漫的精神狀態(tài)卻不是很好,明顯又要藥效發(fā)作昏迷過去了。
在昏迷過去之前,雪漫用盡最后的力氣,瞪了金鑾殿上那猥瑣惡心的皇帝一眼,說了句:“我絕不進宮!”
然后,雪漫華麗麗的昏過去了!
其實如果時間來得及,雪漫說的一定是我絕不進宮,也不跟什么王爺回玉城,我要回云傾國找上官情那臭小子算賬!
只可惜,老天爺只給了她一句話的時間,所以……
夜陵很淡定地一笑:“既然皇上有意成全,雪漫姑娘也愿意隨本王回玉城,那么此事就這么定了?!?p>他回頭,對身后護衛(wèi)說道:“肖樂,將她扶來本王腿上。”
肖樂立刻上前將昏迷在地的雪漫扶起,讓雪漫坐在了夜陵的腿上。夜陵理所當然地將雪漫單手環(huán)住,乍一看上去,像是一對神仙眷侶一樣。
皇帝心里氣極了,可夜陵已經(jīng)把雪漫給抱在懷里了,他身為一國之君,也不好再爭這么個被其他男人抱過的女人。
但美人被白白搶走,皇帝又不甘心,頓時想出一計道:“夜王要朕把此女賜給夜王也行,不過夜王要替朕辦一件事。若夜王辦不到,朕便要將此女送回云傾國?!?p>夜陵淡淡一笑:“皇上請說?!?p>“夜王也知道,朕一直思念傾城姑娘,所以只要夜王將傾城姑娘送入宮中,此女朕便賜給夜王。”皇帝話一說完,滿朝文武臉色都微微變了。
這還像是一國之君說的話嗎?竟然……在朝堂上堂而皇之議論如何將美人兒弄到手之事,不少大臣滿心憤懣,可又恪守本分不敢站出來進諫。
聽見皇帝的要求,夜陵沉吟不語,但一側(cè)目看見懷中女子略顯蒼白的臉色,他眉心微微蹙起,下一刻便點了頭:“本王答應(yīng)皇上,三個月之內(nèi),定想辦法找到傾城姑娘,并讓傾城姑娘進宮面圣?!?p>一旁夜陵的護衛(wèi)肖樂聽見自家主子這許諾,內(nèi)心大為震驚:主子他……竟然答應(yīng)了皇帝!就、就為了這么個被送來送去的妓子嗎?
皇帝大概也沒料到夜陵會這么快答應(yīng),愣了一下之后,才說道:“好,朕就給夜王三個月時間,但愿夜王不會讓朕失望,否則,數(shù)罪并罰!退朝!”
這一日散朝之后,各文武百官都對此事議論紛紛,不少太監(jiān)宮女得到消息的,也都傳了出去。一時間,已經(jīng)光華散去的夜王,重新成為夜闌國的熱點人物。
至于雪漫,那更是被傳得沸沸揚揚。什么賽過天仙啦,狐貍精轉(zhuǎn)世啦,紅顏禍水啦,全都成了雪漫的代名詞。
不過,不管京城上下怎么議論這件事,夜陵卻是在第二日就帶著雪漫踏上回玉城的路了。
一路上,雪漫都難受得擰著眉。她不愛坐馬車,除了這趟從云傾國到夜闌國之外,她就沒坐過馬車?,F(xiàn)在她雖然昏迷著,可還是感覺得到顛簸的難受。
“難……受……”雪漫在云傾國過的是錦衣玉食的日子,沒受過這種苦,當下就小臉皺成一團了。
夜陵眉峰動了動,下一秒,拿過自己的水壺,湊到了雪漫的嘴邊。
雪漫中的是云傾國第一等的迷藥‘三生醉’,要三十天才能藥效全除,沒有解藥,不過清水對稍解藥性卻有幫助,可憐雪漫來夜闌國途中,使者們愣是沒敢給她一口清水,現(xiàn)在水一入口,她立馬自己‘奮斗’起來,拼盡最后力氣抱住水壺咕嚕咕嚕地喝了起來。
沒一會兒,一大壺清水就下了肚,雪漫的臉色竟然看起來好了很多。最起碼,她的眼睛又睜開了,美眸眨啊眨的,半天才消化掉眼前的美男子。
“夜陵?”雪漫驚訝地張著小口。
她自然認識夜陵,在金鑾殿上她已經(jīng)聽皇帝叫過夜陵為‘夜王’了,而她之前在云傾國就聽說這位夜闌國戰(zhàn)神的傳奇故事。
但是,她為什么會在他的馬車上?
“我們在回玉城的路上?!币沽甑?。
雪漫一聽就炸毛了,掙扎著爬起來要下馬車:“我不去玉城!我要下車!”
夜陵一根手指就把她點了回去,似笑非笑道:“這可是你自己做出的選擇,天下皆知。”
什么她自己做出的選擇?什么天下皆知?雪漫躺在一邊兒,愣愣地回想金鑾殿上對話。
等她想起她當時說了句‘絕不進宮’的時候,她就抓狂了:“我說我絕不進宮不是選擇到玉城??!我還有話沒說完呢!我說的是‘我絕不進宮,也絕不去玉城,我要回云傾國找上官情那小子算賬’啊!”
上官情?云傾國君王?夜陵眸色深了一深,她跟上官情是什么關(guān)系?
“你找上官情算什么賬?”夜陵似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算什么賬?你還問我算什么賬?”雪漫氣呼呼地,這會兒精神恢復(fù)了些,索性坐了起來。
她咬牙切齒地說道:“當然是算他把我賣到夜闌國來的賬了!這個小王八羔子,活膩了的兔崽子,竟敢陰我,虧我一直對他那么好,完全真心相交呢!我……”
雪漫完全沉浸在對上官情的怒罵中了,壓根把一旁的夜陵當成了空氣,而夜陵倒也沒生氣,因為他可以憑雪漫的怒罵,得知雪漫和上官情之間的關(guān)系。
最后,夜陵將這段關(guān)系定位在‘知己’上,而雪漫之所以會被關(guān)在籠子里,正是上官情這位‘知己’干的好事?!怼拿运?,也是上官情趁雪漫不備時給雪漫下的。
這樣親力親為的君王,倒是讓人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即便是夜闌國如今這位最昏庸好色猜忌心又重的皇帝,也不可能親手干出這樣的事兒來。
“這里還有水。”雪漫本來就受藥效控制,身體虛弱,現(xiàn)在怒罵了一通,臉色早已通紅了,夜陵見狀便遞過去另一只水袋。
雪漫接過去就又咕嚕咕嚕喝光了,然后把水袋丟到一旁微微喘氣。似是想到旁邊還有個夜陵了,她忙看向夜陵,看向這個傳說中的夜闌國不敗戰(zhàn)神。
作為穿越人士一員,她很不幸地穿越到了云傾國這么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云傾國所有疆土還沒有以前她在的省份大,然后……君王上官情,是個縱情山水的主兒,治理國家都丟給了那位悲催的國師大人。
于是,她在云傾國聽到最多的傳聞,就是關(guān)于夜闌國這位不敗戰(zhàn)神的。
夜陵是夜闌國上任帝王的第七個兒子,十三歲就擔任了左武威將軍的職務(wù),后來一次次立下戰(zhàn)功,被先帝封為夜王。
不過,夜陵殺戮過重,先帝認為他只能是輔弼之臣,不能繼承大統(tǒng),所以夜陵與王位無緣。
但事實證明先帝的眼光也不怎么好,繼承大統(tǒng)的現(xiàn)任皇帝夜萬穆不但庸碌無為,還十分好色,只知道在民間搜集美女,治理國家的政務(wù)就都丟給朝中老臣。要不是還有一幫老臣輔佐著,估計夜闌國早就開始衰敗了!
三年前夜陵也不知道怎么地,突然就雙腿開始無力了,請了無數(shù)名醫(yī)治療都沒有效果,以至于到最后只能靠木制輪椅行動。這位不敗戰(zhàn)神開始淡出世人視線,甚至于在交出兵權(quán)之后,還屢受人欺,真是人情冷暖、世態(tài)炎涼……
夜陵注意到了雪漫大眼中所蘊含的同情成分,臉色不禁陰沉了。
雪漫只覺得一股冷氣颼颼往領(lǐng)子里直冒,東張西望了一下才知道是從夜陵身上發(fā)出來的。她一下子就明白了,連忙解釋道:“我沒有同情你的意思,我只是覺得那些欺負你的人都很可惡……”
擦!越描越黑了!雪漫苦了一張小臉。
果然,夜陵的表情更加陰沉,估計要是其他人的話,夜陵早讓對方滾蛋或者直接給出一掌了。
夜陵的表情太過駭人,雪漫一時也不敢說話,雖說她平時走路都橫著走,可誰讓她碰見的是夜陵這么個身帶殘疾的王爺呢?
沉默的這個當口,雪漫突然想起來她被上官情暗算之前,上官情給了她一個錦囊,還說如果特別憤怒的時候可以打開來看看,看完之后她就會明白一些事情,于是她連忙翻出那個錦囊,三兩下就拆開來了。
“當你自己是諸葛亮???還搞這套送錦囊的把戲……”雪漫一邊拆一邊咕噥著。
夜陵見她拆的是個像香囊一樣的小布袋,一時也沒有注意,以為是女兒家隨身帶的東西。沒想到,那錦囊一拆開,里面‘撲’的一下噴出一股細水柱,直接噴到了雪漫臉上。
雪漫‘啊’地一聲丟掉了錦囊,滿臉惱怒:“臭上官情!又耍我!”
夜陵的表情不像之前那么陰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古怪。他看著雪漫罵罵咧咧擦著臉上的水珠,眼神一下子幽黯起來。
這個上官情,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過不管上官情有什么目的,他現(xiàn)在都面臨著一個大麻煩。
沒等夜陵想出對策,雪漫已經(jīng)臉色暈紅,暈啊暈的就開始喊熱了:“天,去玉城的路上都這么熱嗎?到了玉城還不得把我熱死???”
夜陵嘆了口氣,惹得雪漫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卻不知道他之所以嘆氣,是嘆她接下來會遇到的悲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