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句話從一個小丫頭口中說出,唐季先是愣了愣,待看清楚茨面容,他的神色有些復(fù)雜,脫口道:“楚茨!”
楚茨一怔,顯然沒想到唐季竟然認識她,而且能叫出她的名字,不由回身看了看珠簾后的夜卿凰。
夜卿凰唇角掠過一淺淡的冷笑,調(diào)香的動作也稍稍慢了下來,搖頭輕嘆一聲,“你果然是……惦念了許久?!?p>只怕,從當初沈千矅設(shè)計英雄救美的時候,唐季就已經(jīng)盯上了楚茨,甚至,是在那之前的某個時候。
“既然你那么喜歡她,那時候為何沒有拉她一把,反倒趁人之危?若那時候你能救她一命,也許今日……”夜卿凰兀自輕聲呢喃,她沒有把話說完,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楚茨和唐季顯然沒有聽懂她的話,唐季也沒有要弄懂的意思,既然楚茨出面了,那簾后的那人必然就是沈千矅一直以來想要拉攏的那人。
“原來如此?!彼嘈σ宦暎敝倍⒅熀?,“原來那個人是你,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一開始就已經(jīng)知道了,只可惜,你沒有機會活著回去告訴沈千矅了。”
聞言,唐季眼神一狠,突然揮劍朝著夜卿凰刺來,楚茨見狀,連忙上前阻攔,將唐季死死攔在珠簾外一丈遠處。
簾后的夜卿凰對外面的打斗置若罔聞,只是安心調(diào)香,船艙內(nèi)香味越來越濃,唐季的動作也越來越慢,漸漸落于了下風(fēng)……
子時將近,矅王府卻依舊亮如白晝。
書房內(nèi),沈千矅來來回回踱著步,心里總覺得有些不踏實,拿起茶盞試了試,茶水已經(jīng)冷了,他下意識喊道:“唐季。”
一名下人連忙跑來,“稟王爺,唐統(tǒng)領(lǐng)不在。”
“不在?”沈千矅皺了皺眉,“他沒回來?”
“沒……”
話未說完,一名侍衛(wèi)便急匆匆地跑來,臉色蒼白道:“王爺,出事了!”
沈千矅不悅道:“什么事?”
“剛剛兄弟們見統(tǒng)領(lǐng)一直沒回來,就出去找了一圈,結(jié)果、結(jié)果在城西的一個巷子里發(fā)現(xiàn)了四名兄弟的尸體……”
沈千矅頓覺心頭一凜,“唐季呢?”
那侍衛(wèi)搖搖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四下里都找過了,沒……沒找到……”
聞言,沈千矅神色一怒,將手中杯盞狠狠摔在地上,喝道:“去找,無論如何,無論生死,都要把人找到!”
侍衛(wèi)不敢再多言,慌忙跑開叫人去了。
沈千矅拳頭握得咯咯作響,側(cè)身朝著身后瞥了一眼,冷聲道:“查到什么了?”
黑暗中走出一名黑衣女子,她戴著斗笠,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見她對著沈千矅行了一禮,壓低聲音道:“稟王爺,屬下并未查到任何線索……”
“沒用!”沈千矅不由喝了一聲,“你這段時間在右相府都干什么吃的?”
黑衣女子連忙解釋道:“王爺,不是屬下不想查,而是沒法查,自從當年夜卿凰從龍城回來之后就像是變了個人,再也不允屬下踏入山莊一步,即便回府,也從來不會與屬下提及任何外面的事,屬下根本沒有機會打探消息?!?p>這一點沈千矅不是不知道,心中也一直疑惑得很,無奈一直找不到合理的解釋和原因,本以為她能查出點什么,結(jié)果……
“罷了,這些本王都知道,你不用多言?!闭f著他有些心煩地揮揮手,“回去吧,別讓人發(fā)現(xiàn)了,你現(xiàn)在可是本王僅存的幾雙眼睛之一了?!?p>聽他這么說,那黑衣女子便不再耽擱,轉(zhuǎn)身掠去,眨眼間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半個時辰之后,一隊矅王府的侍衛(wèi)匆匆趕到城西畫舫,四處找人,從前往后,幾乎每一艘船都搜了一遍。
玉立站在船頭看著那些氣勢洶洶的矅王府侍衛(wèi),眼看著他們離這邊越來越近了,正要轉(zhuǎn)身回船艙,不經(jīng)意間瞥見不遠處的一艘船,那船雖然看著不大,卻布置得格外精致幽雅,只看這船便能想象得出船的主人是個淡泊攸寧、心境高雅之人。
“副閣?!庇窳⑸锨皝韺χ骨浠诵辛艘欢Y,“矅王府的人快到了,他們正在挨個搜船?!?p>楚茨一聽,擔憂地看著夜卿凰,“小姐,這可怎么辦?”
夜卿凰挑眉一笑道:“不怎么辦,等他們搜過來再說?!?p>玉立似乎想說什么,欲言又止,夜卿凰瞥了他一眼,道:“有什么事就說吧?!?p>聞言,玉立走到窗前,伸手將低垂的青紗帳撩起一角,指了指自己方才看到的那艘船,“副閣你看,那艘船……似乎有些不同?!?p>夜卿凰走過去盯著那船打量了一番,最終目光落在船頭掛著的一枚精致的小木牌上,頓時輕笑一聲,頷首道:“確實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