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億晚在心里默默的等待著,他肯定會一臉驚慌的跑過來,然后心慌意亂的把自己抱起來,最后噓寒問暖的問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拒絕如此弱質纖纖的小女人。
只是,她趴的有點麻木了,這個男人的反射弧度是不是有點長了?
戰(zhàn)穆野坐在沙發(fā)上,翹著腿,目不轉睛的盯著地上沒有動靜的女人。
向億晚猶豫著要不要裝作虛弱的爬起來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戰(zhàn)穆野注意到她微微動作的手臂,十指交叉放在肚子上,饒有興味的等待著她自己露餡。
向億晚輕微的轉了轉腦袋,當兩只眼正對上男人那狹長的丹鳳眼之時,心里一萬匹草泥馬浩浩蕩蕩的奔馳而過。
他大爺?shù)摹?p>戰(zhàn)穆野突然來了興趣,他很想知道這個女人這般物盡其用是為了什么。
向億晚撐著地毯,氣息微弱的想要坐起來,卻是努力了好幾次都沒有撐住自己,索性就這么半趴著,她朝著他伸著手,言語中透露著自己的虛弱,“幫幫我?!?p>“你右腿邊有一只蜘蛛?!?p>話音一落,向億晚幾乎是從地上跳了起來,那矯健的身子,那一氣呵成的拍腿動作,堪比正在全力以赴的奧運健兒,別提有多健康了。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戰(zhàn)穆野靠在墊子上,一張臉恍若被熨斗來回熨燙了無數(shù)次,就差寫上老子是面癱五個字。
“我、我好像恢復了一點體力了?!毕騼|晚自言自語的說著。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戰(zhàn)穆野問,“如你所說,我們是夫妻,你大可以實話實說。”
向億晚半信半疑的瞪著他,他這突然轉變了態(tài)度難不成是被自己感動了?
戰(zhàn)穆野右手搭放在扶手上,時輕時重的敲擊著,他道,“雖說名不副實,但在外人眼里,我身為丈夫,不能太過委屈了自己的妻子。”
“你真的愿意幫我?”向億晚控制著自己,她不能太過松懈,這個男人太過狡猾,跟狐貍似的。
“你可以說了。”
向億晚深吸一口氣,氣宇軒昂的張開嘴巴,“我就想和你有夫妻之實?!?p>戰(zhàn)穆野目光如炬,整個屋子又一次安靜了下來。
向億晚三步并作兩步的走到他面前,屈膝蹲在他腳邊,兩只手疊放在他的膝蓋上,抬眸,四目相接,“可以嗎?”
戰(zhàn)穆野身體前傾,更近她三分,“是嗎?”
向億晚喉嚨有些干,她吞了吞口水,“是?!?p>戰(zhàn)穆野撩起她的下巴,面癱的臉上微微的揚起一抹笑意,“好?!?p>向億晚喉嚨一緊,他的眼神太過犀利,像一把刀狠狠的抵在了她的動脈上,怕自己一動,血濺當場。
戰(zhàn)穆野慢慢的靠近他,幾乎兩人的呼吸都噴灑在了彼此的臉上,有些燙。
向億晚屏住呼吸,瞪大眼睛,心里架上了鼓,七上八下著。
戰(zhàn)穆野卻在貼近她嘴唇的剎那戛然而止,臉上的笑意更加難以掩飾,他道,“我會拭目以待?!?p>向億晚愣了愣,還沒有反應過來他便抽身而出走回了臥室,唯獨留下她一個人細細品味他的言外之意。
拭目以待什么?
難不成他是在暗示自己晚上洗干凈了主動躺在他的被窩里?
向億晚拍桌而起,這會不會欺人太甚了?老娘給你吃,還得自己洗干凈煮好了送到你嘴里?
侮辱,天大的侮辱。
向億晚嫌棄的擦了擦手上的血,面色比之方才稍稍蒼白了些許。
戰(zhàn)穆野換好了衣服,推開門時,并不見那個女人的身影,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她竟這么簡簡單單的就放棄了?
向億晚蹲在茶幾前,一邊嘀咕著,一邊處理著自己的手指頭。
戰(zhàn)穆野聽見細小的說話聲,默不作聲的靠過去。
她的身前已經堆了一灘被染血的紗布。
戰(zhàn)穆野微微皺了皺眉,“怎么回事?”
向億晚被嚇了一跳,詫異的抬頭看著不露聲響站在身后的男人,“你走路不帶聲的嗎?”
“你的手怎么回事?”戰(zhàn)穆野將視線投擲到她手里那一塊又一次被血液侵濕的紗布。
向億晚不以為意道,“有輕微的凝血障礙,流一會兒就好了?!?p>戰(zhàn)穆野蹲下身,翻找了一遍急救箱,找出凝膠止血藥,揭開她胡亂纏著的紗布,同樣是一聲未吭的把藥物涂抹到她的手指頭上。
冰冰涼涼的感覺,讓向億晚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顫栗,她疑惑的看著寡言少語的男人,面上不知不覺的紅了一圈。
“我?guī)闳メt(yī)院?!睉?zhàn)穆野瞧著很快又滲出來的血,眉頭再一次的擰緊。
向億晚搖頭道,“不用那么麻煩,這只是一點小傷口?!?p>“為什么不早說?”戰(zhàn)穆野抬頭看向廚房,一路走來,地上或多或少都滴了不少血。
向億晚抬起自己的手,笑了笑,“你問我為什么不說這個手?”
戰(zhàn)穆野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向億晚用著紗布裹上那個不到一厘米的小口子,說的莫不在意,“沒什么,習慣了?!?p>“習慣了?”
“我媽過世的早,我爸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我凝血有問題,有時候流著流著它就凝固了,有時候流多了去醫(yī)院輸點血就養(yǎng)回來了。”
戰(zhàn)穆野是在一個大家族長大的,戰(zhàn)家輝煌了百年,在京城早已是根深蒂固的大世家,當初要聯(lián)姻向氏,第一個反對的便是他。
他不屑用這種方式來囚禁自己的婚姻,更不屑的是這個飛揚跋扈,甚至是一事無成的向氏大小姐。
以至于結婚后一年,他從頭到尾只見過她兩次。
一次結婚,一次簽訂合同。
戰(zhàn)穆野單手扶著她站起來,“走吧,你如果死在這里,我百口難辯。”
向億晚卻是趁機一把抱著他,“別動,我頭暈?!?p>戰(zhàn)穆野本是想著推開這個再一次胡來的女人,卻被她這一句話弄的左右為難。
她是在演戲,他一眼便知,只是她流血不止也是事實。
向億晚偷偷竊笑著,既然硬的不行,她就來軟的,一步一步,步步為營。
男人嘛,都是一樣的,軟玉在懷,誰能真正做到面不改色的抗之拒之?
窗外,落葉翩躚,陽光穿透厚厚的云霧,露出了清晨的第一道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