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琴嚇得跌軟在地上,身子如抖篩般,臉色慘白。
片刻,她跪著上前,哭著道:“梁妃娘娘,您說怎么辦才好?奴婢可不敢回去,她坐在那妝臺前,就像鬼一樣?!?p>梁妃見她也不像是撒謊,沉吟了片刻,問身邊侍女巧菊,“王爺呢?”
巧菊小心翼翼地瞧了她一眼,道:“王爺如今應(yīng)該是在宮里跟皇太后商議迎娶側(cè)妃劉家小姐一事?!?p>梁妃恨聲道:“這戳眼的還沒送走,便又來一個王爺心尖上的人,親王只能有一位正妃,兩位側(cè)妃,那劉佳音若來了,我算什么?如今齊妃有了身孕,是斷休不得的。”
如琴囁嚅道:“娘娘,王妃說叫您過去,您去不去?”
梁妃站起來,雙手一籠,殷紅的蔻丹像一抹抹鮮紅的血液,“見我又如何?便是猜到是我做的又如何?還能把我活剝生吞了不成?她現(xiàn)在還有什么能耐?真當(dāng)自己還是昔日的太傅千金嗎?”
如琴爬起來,打開門,梁妃出了門,便有兩名青色衣裳的侍女跟上。
龍柒柒知道梁妃會來,她擺了一張椅子,坐在榮華閣的院子里,姿態(tài)嫻靜,面容……難看。
她身后站著一個侍女,一個嬤嬤,這兩人是從娘家陪嫁過來的,丫頭叫紅橘,還有一位叫董媽媽。
遠遠,便見一個身穿緋紅色掐腰寬袖錦緞繡小紅海棠衣裳的女子緩步走來,外披一件狐裘帶垂帽披風(fēng),手里捧著銀質(zhì)暖手小爐,步履款款,行動有致,頗有大家之風(fēng)。
龍柒柒根據(jù)原主留下的記憶,知道她是刑部侍郎的嫡長女,嫁與寧王為側(cè)妃一年半,不曾有孕。
如琴沒敢跟在后面,而是遠遠地躲了起來。
梁妃進了院子,便見龍柒柒坐在院子里,大冷天,一身單薄的衣裳,肩膀上隨意搭了一件披風(fēng),沒系住帶子,披風(fēng)從左側(cè)肩膀微微滑落,若不看那張青腫難分的臉,著實是媚入骨頭去的風(fēng)情。
梁妃見她一次,便震撼一次,這般的容貌,若不是龍?zhí)诞?dāng)日求先帝賜婚,逼了王爺,讓王爺對她存了怨恨,否則真不知道會怎生得王爺?shù)南矚g。
不過,再好的姿色都沒用,王爺心頭早有青梅竹馬劉佳音。
想起劉佳音,還有一月便要入門,怎生是好?她心頭發(fā)狠,怎也得要把龍柒柒趕走。
幾步之間,腦子里已經(jīng)轉(zhuǎn)換了千般念頭。
梁妃薄唇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唷,王妃的臉是怎么回事了?奴才們是怎么伺候的?。俊?p>龍柒柒盯著她,啞聲問道:“你不知道我的臉是怎么回事嗎?”
梁妃怪笑一聲,身子笑得有些抖動,發(fā)髻上的步搖流蘇微微一顫,“王妃這話問得真是好笑,梁若閣與榮華閣雖說距離不遠,但是妾身與王妃素日沒有什么來往,豈會知道你發(fā)生了什么事?”
龍柒柒卻沒有笑,神情冷峻,“收起你得意洋洋的嘴臉,你在我面前自稱妾身,可見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你聽著,往日如何,我不管,從今天開始,你若是犯到我頭上,我要你梁妃活得連狗都不如。”
梁妃怔愣了片刻,隨即冷笑一聲,“不知道王妃有什么本事讓我活得連狗都不如呢?在這寧王府,至少此時此刻,當(dāng)家的是我,不是你,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王妃知道自己的身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