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群相矚目中,兩名少年似乎都見慣了這樣的場面,無視下方射來的熾熱目光,神色從容,談笑風(fēng)生。
可是,在這些熾熱的目光中,耶律辰突然感覺到兩道探索玩味的目光,不禁微微一怔,向著目光來處望去。
只見眾小姐之中,一個口若含丹,眉色如黛的少女正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眸子肆無忌憚的向他打量,不禁心中暗贊。
若說容貌,這殿中美貌的小姐倒也不少,可是這少女容色絕艷,不是脂粉能夠妝扮,一襲衣衫飄然出塵,舉手投足間,灑然隨意,與眾不同。
對上他望來的視線,楚若煙微怔,跟著展顏燦然一笑,舉杯向他遙遙一照,仰首一飲而盡。
當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這位公子,幸會!幸會!
一位閨閣千金,堂而皇之的打量男子,目光被捕捉,絲毫沒有閃避,更沒有羞態(tài),而是落落大方,舉杯邀酒?
耶律辰微怔,也跟著淺淺笑起,舉杯遙遙一照,仰首飲盡。
看座席,這位小姐高居大多小姐之上,她的父兄該是蒼遼國的高官顯貴,可那舉止間,卻沒有旁的世家小姐的矜持,可當真有趣的很啊!
俊顏乍開的笑容,如春風(fēng)拂面,又如夏花初綻,頓時晃花了眾小姐的眼睛,人群中響起一片輕微的抽氣聲,本就熾熱的目光,變的更加熱烈。
當朝九皇子,又生的如此人物,殿上那位春風(fēng)得意的太子和他相比,當真是如污泥之比白云,如蒼狗之比浩月,引許多閨閣千金春心萌動,躍躍欲試。
只是蒼遼國雖然民風(fēng)開放,可是尊卑有別,限于身份,眾小姐也只有遠遠瞧著流口水的份兒,誰又敢貿(mào)然上去搭話?
卞紅欣坐在楚若煙上首,將二人的舉動收入眼底,不禁微微揚眉,傾身過去,低聲問道:“姐姐與九皇子相識?”
楚若煙抿唇,眸中閃過一抹笑意:“一面之緣,只怕九皇子不記得!”
是啊,那天她男扮女裝,又滿臉是土,恐怕他不會認出她吧!
卞紅欣聽她直認,微覺奇異,斜眸睨她一眼,低笑道:“難怪公子間傳言,說姐姐好色,方才還打聽大鄴特使,這會兒又盯著九皇子!”
“不行么?”楚若煙的目光,仍然落在那邊案上,嘴里漫不經(jīng)心的應(yīng)道:“大鄴特使也好,本朝皇子也罷,誰讓他們生的如此姿色,不瞧個夠豈不是暴殄天物?”
“噗——!”卞紅欣忍悛不禁,笑出聲來,目光也向那邊案上望去,心底暗暗點頭。
是啊,如此絕色的男子,能遇到一個已經(jīng)不易,如今竟然有兩個,還同坐一案!
她二人低聲說笑,上首的貝妤聽到,也低聲問道:“二位妹妹說什么,如此好笑?”
卞紅欣抿唇,傾身過去,在她耳畔又將楚若煙的話說一回。
貝妤揚眉,也向?qū)γ嫱ヒ谎?,只見兩位少年正舉杯對飲,果然都是非常顏色,畫面極美,不禁“咭”的笑出聲來,以帕子掩唇,連連咳嗽。
明彥君伴著太子妃熊燕瑤坐在殿首,見到姐妹三人笑成一團,雖不知道說些什么,但一向知道楚若煙精靈古怪,也不禁微微勾唇。
這里姐妹三人低聲說笑,還時不時把目光投射過去,饒是兩名少年慣受旁人矚目,如此一來,也不禁如芒刺在背。
耶律辰倒還能端然穩(wěn)坐,公孫致卻已經(jīng)有些尷尬,心里暗暗苦笑。
這蒼遼國民風(fēng)開放,閨閣千金議論男子,竟然如此肆無忌憚,果然較大鄴朝的女子豪爽許多。
歷經(jīng)沙場,面對千軍萬馬面不改色的公孫七公子,這會兒在幾位小姐頻頻投來的目光里,再也坐不下去,只好向耶律辰告罪,借口散酒,起身向殿外來。
楚若煙瞧在眼里,眼珠一轉(zhuǎn),向卞紅欣道:“這殿里悶的很,我也出去走走!”也不等她應(yīng),扔下手里的酒杯,起身跟出殿去。
卞紅欣悶笑一聲,撇唇道:“重色輕友!”
貝妤“噗”的一笑,伸手在她肩頭輕推,二人又笑成一團。
耶律辰瞧在眼里,不由微微揚眉,看著一前一后出殿的背影,倒有些心神不屬。
這個丫頭,剛才還遙遙向他邀酒,這會兒又追著大鄴特使出去,而看另兩位小姐,竟然并不覺得奇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