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男子素白如玉的手輕輕翻過一頁書,清朗如風(fēng),但青衣影衛(wèi)沐塵面上的恭謹(jǐn)卻絲毫未曾退減半分,恭謹(jǐn)?shù)貙⒆约翰樘剿靡蛔植宦┑胤A報。
聽完屬下所稟,他眸光微斂,輕輕一拂衣袖,開口道:“只需注意那方的人便可?!?p>“那……四小姐那里……”沐塵聞言不由一愣。
“靜觀其變!”微微一勾嘴角,云清歌淡淡說完便站起身來,緩步朝著自己的院子而去。
“是!”沐塵心下訝然,世人皆知云相府的清歌公子溫潤如玉,但唯有沐塵才知,公子看似溫潤,實則最是冷心,便是與之父母手足,亦是疏離。
卻不想,他竟是會主動將珍貴無比的凝露丸,贈予貌丑無鹽最不受寵的三小姐,且方才更是下了這樣的一個指令。
要知道,之前云緋月對云緋語所說的那一番,分明是別有居心,但公子卻擺明了是要任云緋語自生自滅。
雖然不明白為何他會這般做,但沐塵卻心知,以自家公子的天姿絕艷,行事定然有著自己的原因,而他身為下屬,便只需一絲不茍地執(zhí)行便是。
云緋月卻是不知她自以為隱秘的設(shè)計,早已經(jīng)被不止一人所知。
既然已經(jīng)在云緋語的心中埋下這根引線,以她的性子,定然不會讓自己等太久。
終于愜意地沐浴梳洗一番,將身上濕透又捂干的衣服換下,云緋月穿著舒適的一身白衣懶懶地坐在窗前,泡著一壺清茶理清思緒。
連翹推門進(jìn)來,手中拿著一個玉白色盒子道:“小姐,你的手傷的不輕,剛剛管家送了藥膏來,奴婢現(xiàn)在給您涂上吧!”
見她點頭,連翹恭謹(jǐn)?shù)囟紫律恚蜷_膏藥以玉勺勾起一些膏藥,輕柔地涂抹在她青紫紅腫的手背上。
一抹沁涼柔柔散開,云緋月微微垂眸,目光在連翹皓白的手腕上掃過,那里,已然空無一物。
這,是欲蓋彌彰嗎?
嘴角微微一勾,她才欲說些什么,卻在嗅到手上膏藥傳來的氣味之后,眸光陡然一凝。
身為特工組里的絕頂軍醫(yī),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各種藥材的氣味,而此刻連翹手中拿著的膏藥雖說加入了沁心宜人的清香,卻依舊無法掩蓋其中那抹厥陰藤的氣味。
厥陰藤,諧音“絕陰”只需攝入一定的分量,便能夠侵入女子的宮房,造成女子終身不孕。
而在這個世界的女子,若是有了不孕之癥,無非是滅頂之災(zāi)。
尤其是,對于她這樣無顏之女?
冷眼看著連翹細(xì)細(xì)將手掌之上的每一處傷痕都上了藥,云緋月這才揮了揮手:“下去吧!我倦了,無事莫要來吵我!”
“是!”連翹體貼地?fù)芰藫軤T火,這才關(guān)門退出了房間。
目光冰冷看著手上晶瑩剔透的膏藥,她冷冷一笑,提起溫度適中的茶水,來到窗前,將手伸出窗外,仔細(xì)將上面的膏藥洗凈。
而就在此時,卻聽一個戲謔的嗓音傳來:“原以為云相府的三小姐是一個無顏且愚鈍之人,卻不想,竟是一個深藏不露之人?!?p>“誰?”云緋月聞言眉眼一動,下一瞬間,手中的茶壺已然脫手而出,朝著聲音傳來之處砸去。
意料之中的撞擊聲并非響起,不用想,顯然是茶壺已然被來人接住。
而下一刻,便見一道身影一閃而過,再出現(xiàn)時,已然在她對面的軟塌之上。
冷眼看去,只見來人一身紫衣,在月下泛著如墨色澤,偏生又在袖口衣領(lǐng)之處,繡著金色花紋,行走之間,蕩出尊貴風(fēng)姿,就如同黃泉兩岸盛開的曼珠沙華,妖艷而絢麗。讓人無需望見其容顏,便已然傾倒在這尊貴妖冶的風(fēng)姿之中。
便是見慣了各色美人的云緋月,在初見來人之時,亦是不由一怔,凝眸看向來人容顏,卻在見到來人臉上的銀色面具之時,微微一怔,繼而失笑,既然來人是不速之客,自是沒有理由讓人見到他的容顏。
不動聲色地斂下眼中的流光,長袖下的素手緩緩握起,她平靜無波地開口問道:“閣下何人,深夜來訪,有何貴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