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緋月挑了挑眉,卻也沒有異議地跪下,面上卻是委屈地叫到:“老夫人?”
“我原以為你雖是姿色平庸,卻是一個安份的孩子,卻沒有想到,你竟是這般的不懂分寸!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老夫人的聲音并不大,但一字一句卻是極為威嚴(yán)。
而云緋月亦是清楚的明白,在這云相府中,老夫人便是那一手遮天的人!
以前的她性子怯懦,對于面前的這位更是敬畏萬分,任是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不敢說一字半句。
但這不代表,從今以后,她還要繼續(xù)忍氣吞聲!
是以,她緩緩抬起頭,眸光清冷地對上老夫人的目光,話語清靈地說道:“孫女愚鈍,不明白老夫人此話何意,還請老夫人為孫女解惑!”
老夫人端著茶杯的手一頓,似乎沒有想到這個往日見到自己,連一個字都不敢多說的孫女,竟有一日膽敢這般對自己說話。
“緋月,你是怎么和老夫人說話的?還不快向老夫人賠罪!”說話的人是沈佩蘭,端坐于老夫人身旁的她,此刻全然是一家主母的雍容風(fēng)范。
“若是緋月有錯,自當(dāng)領(lǐng)罰,只是緋月的確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云緋月目光直直轉(zhuǎn)向一旁沉默不語的云丞相,開口道:“父親,莫非您也認(rèn)為女兒今日錯了嗎?”
“放肆!”不等云丞相開口,老夫人當(dāng)先冷喝出聲。
“原本我還對語兒的話抱有疑慮,如今看來,卻是真的了!你不僅不守婦道,私會男子,更不顧相府聲名,于賞花宴上顛倒黑白污蔑自己的妹妹。如今在我面前還不一一招來,莫非還等著我動用家法不成?”
看著老夫人冷厲的面容以及云丞相沉默的態(tài)度,云緋月只覺得的心頭越發(fā)寒冷,這兩人已然是她在相府之中最親的人了,但如今,他們卻僅憑沈佩蘭與云緋語的片面之言就這般認(rèn)定了她的錯。
尤其是云丞相,他可是親眼見證了賞花宴上的一切,竟也這般冷眼坐視自己受屈。
一股悲憤驀然自心底升起,她驀然站起身來,冷眼看著老夫人道:“若是緋月真的有錯,便是讓我跪死在這,我亦是沒有半分怨言。只是老夫人,今日賞花宴上之事,皇上已然有了定斷,此事并非我的錯,甚至我還是此事的受害者,若非是我命大,只怕早已經(jīng)溺死在那碧玉池中?!?p>“此時此刻,緋月無比的慶幸自己沒有死,否則不但是做了溺死鬼,還要讓整個云相府承受污名。屆時,老夫人便是要問罪,也只能對著孫女的尸首來問罪了!”
似乎是被她的話觸動了心神,又或者是聽到大楚帝已然坐定了她的清白,老夫人沉默須臾,這才開口道:“今日你落水之事,我也聽說了,方才我也已經(jīng)責(zé)罵了語兒。但即便是如此,你也不該在賞花宴上當(dāng)眾說出此事,你有委屈,回府之后,自有我與你父親做主!”
云緋月聞言只是慘然一笑,緩緩開口說道:“老夫人,您深居福瑞院誦經(jīng)禮佛,而父親則是終日忙于政事,孫女便是受了一些小委屈,也自是不敢驚動你們。只是,若非是近日之事危及性命,孫女自是萬萬不敢家丑外揚(yáng)……”
“危及性命?”老夫人聞言便是眉眼一跳,開口神色沉凝地道:“緋月,今日之事你受了委屈,我們大家都知道,只是即便如此,你也不該因此而危言聳聽才是?”
沈佩蘭見狀便笑道:“老夫人莫要動怒,緋月這孩子今日落水驚魂未定,嚇著了也是情有可原!”
一邊說著,她一邊朝云緋月使了一個眼色道:“緋月,母親也知道今日之事你受了委屈,回頭我便讓語兒給你賠罪,你就莫要再氣著老夫人了!”
“是否是危言聳聽,老夫人請看……”云緋月說著,便將衣袖掀了起來,露出了一直掩于袖下紅腫不堪的左手。
老夫人凝眸看去,面色頓時一變:“這,你這是……”
“孫女之前一時沖動,才將被四妹推入碧玉池之事在賞花宴之上說了出來。后來怒火稍退后,見四妹在皇上面前說是無意間將我推下去的,孫女鑒于家丑不可外揚(yáng),便不再與之爭論,只想著回府之后,老夫人和父親英明睿智,定然能夠為我做主。”
云緋月一邊說著,晶瑩的淚珠已然落下,面容之上滿是委屈悲戚:“便是之前在賞花宴上,我也一直不敢將左手示人,只怕有人看出了端倪。”
老夫人聞言頓時怒視向云緋語,冷聲道:“語兒,你三姐說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