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問,快去膳房取一壺極燙的熱水來!”池小暖神行急迫。
指月聞言,連忙轉(zhuǎn)身疾步跑出去。
將人放到榻上靠著,池小暖沉聲囑咐,“你撐一會,這個藥丸會緩解你的不適,我現(xiàn)在去房里取藥包?!?p>墨無楓艱難的喘息,點頭。
等指月取來熱水后,池小暖將化州橘紅的藥包泡下,攪拌了片刻后,濃郁的中藥味頓時彌漫整個屋子。
她扶住墨無楓,吹了吹湯藥給他喂下去。
“咳咳咳!”
湯藥下去的一刻鐘,墨無楓猛烈的咳嗽起來。
指月在一旁見狀,有些擔憂的開口,“王妃,王爺這……要不要奴婢去請個大夫?”
池小暖搖了搖頭,面色淡淡,“不必,等他咳完了就好了。”
聞言,墨無楓拿過帕子擦了擦嘴角,又咳了幾聲后靠在榻上喘了口氣,明顯是已經(jīng)無礙了。
“走吧?!?p>池小暖見人無事,帶著指月轉(zhuǎn)身離開。
臨近門邊,一道喑啞蒼悴的聲音忽然傳來,“等等……”
池小暖腳步一頓,回眸不解問道:“怎么了?”
墨無楓目光里有些閃爍,別扭了半天才低低出聲,“多謝?!?p>她唇角不易察覺的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繼而回身走出去。
因著知道墨無楓有哮喘之疾,池小暖閑來無事之時也會吩咐廚房做一些利于調(diào)養(yǎng)的湯藥讓指月送過去。
她時常研究琢磨那些個減肥的方子,偶爾去廚房的路上遇到墨無楓,兩人也是客客氣氣的,像是不曾爭吵過一般。
指月看在眼里,心中欣喜。
寧靜的日子沒過多久,就傳來宮中漣漪公主病重的消息,墨無楓作為皇弟,自然是要去看望的,池小暖更是被宮中太監(jiān)以擅醫(yī)術(shù)的名頭給請了進去。
到了公主內(nèi)殿前,一道虛弱又強撐著憤怒的嗓音伴隨著碗盅破碎之聲忽的傳來,“都給本公主滾出去!本公主沒病!”
池小暖眉頭微動,下一刻就見好些個宮女匆忙慌亂的小跑出來。
墨無楓當即冷哼一聲,“如此刁蠻任性,真當不起公主的名頭。”
她面色無波無瀾的走進去,刺鼻的藥汁味兒襲來,池小暖不禁蹙了蹙眉,走近看向躺在床上的小小身軀。
“本公主說滾出去聽不見么!咳咳咳!”
憤怒的吼聲傳來,她輕輕扯唇,這要是放在現(xiàn)代就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娃娃,“公主,臣妾不是來讓您吃藥的,臣妾有法子讓您不吃藥也能好起來?!?p>漣漪頓了頓,這才緩緩翻過身來看她,“當真?”
看她面色發(fā)白,雙頰透紅,嘴唇干澀,鼻音頗重,池小暖登時確定心中所想,“千真萬確?!?p>漣漪稚嫩的面頰上露出幾分不信。
墨無楓一旁低聲道:“她從小就被慣壞了,你莫要依她,哪有人病了不吃藥的?”
池小暖淡淡牽唇,未答他的話,只吩咐門外守著的宮女,“讓御膳房準備一些黃麻湯和桂枝湯,對了,姜湯也備一些來?!?p>“你這能行?”墨無楓很是懷疑的盯著她,“出了事本王可不會幫你說話?!?p>池小暖睨了他一眼,“王爺一邊呆著去?!?p>不過是重感冒而已,她堂堂內(nèi)外科醫(yī)生能治不好?
等宮女將這幾樣都端了來,池小暖便哄著漣漪輪著喝下,又讓人給她加了兩床被褥。
只要捂出了汗,就沒什么大事了。
一連喝了幾日,漣漪的病癥著實輕了不少,連精神都好了不少。
皇上見狀喜出望外,直接將池小暖留在宮中居住,墨無楓覺著回去也是無聊,便也跟著留了下來。
探過漣漪后,池小暖見天色還沒黑,徑直去了司衣庫取換洗衣裳。
接過司衣掌熨燙好的衣裳,她便抬腳離開了司衣庫,然而沒走幾步就見庶妹池憐柔款款而來。
挑了挑眉,本想略過她的池小暖卻硬生生被叫住。
“長姐,正巧我也來看望公主,沒想到咱們姐妹倆這么有緣分,在這偌大的紫禁城都能遇到?!背貞z柔笑的溫溫柔柔,酷似一朵小白花。
池小暖淺淡的眸光落在她身上,聲色疏離而冷漠,“妹妹有事么?沒事我可沒興趣跟你敘舊?!?p>“姐姐急什么?”池憐柔彎唇笑了笑,身上的白色煙籠裙隨著微風淺淺搖曳,“咱們姐妹難得見一面,總不能如此寡淡吧?”
她說著近到身前,目光若有似無的落在那摞衣裳上,“姐姐在宮中怎的也穿的如此簡單?”
池小暖眉頭微擰,本想越過她離開,卻不想那只手直接掀了她手中的衣裳,隨即大驚失色,“姐姐,你怎么敢拿黃皇后的金羽衣?”
她眸光瞬間落在那金色帶著微羽的衣裳里,眼底深處劃過一抹冷意,慍怒道:“你設計陷害我?”
池憐柔連連搖頭,“姐姐,這可是殺頭誅九族的大罪,我怎敢?姐姐就算再喜歡這件金羽衣,也不該偷偷覬覦拿走啊!”
“你不敢?”池小暖眼底怒意攀升,一把掐住她的脖頸,眸中滲出危險之氣,“我獨自去司衣庫,你若不是派人盯著我,怎會知道我的行蹤,又怎會如此之巧合的碰上我?”
她眼眸銳利如鷹隼,饒是提前有所準備的池憐柔也不由的心底膽寒。
“想對我動手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她手中力道倏地加深,掐的池憐柔呼吸滯塞,面色蒼白,隨即忽的甩開手。
心中急速掐算時辰的池憐柔模糊聽到一陣腳步聲,便順勢咳倒在地,淚光盈盈,滿臉委屈的哭訴,“我不過是勸姐姐兩句,姐姐竟要動手掐死我,姐姐好狠的心!咳咳咳!”
遠處被池憐柔的丫鬟通報過來的皇上與墨無楓遠遠看到這一幕,不由的加快了步子。
“發(fā)生了何事?”皇上面色嚴肅問道。
池憐柔眼底閃過一絲狡猾,搶著開口,楚楚可憐的哽咽著,“回皇上,臣女入宮看望漣漪公主巧遇長姐,本想與長姐絮叨幾句,卻不曾想長姐竟、竟敢偷拿皇后娘娘的金羽衣,臣女勸誡無果還被長姐警告,說、說……”
“說什么?”墨無楓瞥了一眼淡定的池小暖追問道。
池憐柔抖著身軀,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模樣,“長姐說自己才是該母儀天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