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晚秋將云芷扶了起來,開口道,“過幾日便是我母親的忌日,我需得到普陀寺為母親點長明燈,你且把祭拜的一應東西都準備齊全。”
云芷一抹眼淚,當即爽利地應下。
就算牧晚秋不提醒,她也記得這件事。
她母親是姑娘的乳母,也是先夫人跟前伺候的老人。
自家母親對先夫人很是感念,每到先夫人忌日,必會好生祭拜一番,云芷自然不會忘。
云芷正想著自己母親,牧晚秋就似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開口。
“云芷,奶娘現(xiàn)在身子可養(yǎng)好了,若是養(yǎng)好了的話,你把奶娘也請回來吧,我這院子里,還是少不得奶娘幫襯?!?p>云芷的眼睛頓時就是一亮,滿是驚喜。
牧晚秋看到云芷的這副神色,心中就越發(fā)愧疚。
奶娘是忠仆,行事一心為了自己,但自己脾氣乖戾暴躁,最是聽不得別人在自己面前講道理。
受了云珍的挑撥,她直接將奶娘送回去養(yǎng)老了。
表面上是送回去養(yǎng)老,實際上,就是趕出了府。
現(xiàn)在想起,自己真是不識好歹,忠奸不分。
云芷心中卻已經(jīng)激動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她眼中含淚,又怕自己這樣惹了姑娘不快,連忙壓下情緒,只點頭應下。
第二日,牧晚秋的乳母楚嬤嬤就重新回來了。
她已經(jīng)從女兒的口中聽說了大姑娘的變化,心中自然激動又欣慰,回來之后,又到牧晚秋的跟前一番叩頭表忠心,主仆之間互訴了一番衷腸。
云珍看著這一幕,眼珠子幾乎要瞪了出來。
她心中滿是不甘,眼珠子一轉,旋即一轉身,直接跑出了院子,繞了幾個彎,往方氏的院子去了。
……
轉眼,就到了四月初八,牧晚秋的母親白氏的忌日。
牧晚秋今日穿上了一襲白衣,頭上的首飾也很素雅。
云芷備好了祭拜的東西,提著跟在牧晚秋的身后,除此之外,還有牧晚秋的衣裳與其他物件。
牧晚秋要在那里為母親守長明燈,要留在寺中住上一夜。
這已是多年的慣例,并不足為奇。
此行,牧晚秋卻不僅僅是去祭拜母親,而是還有另外一樁重要的事要做。
剛走出房門,云珍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一副知錯了的哀切表情。
“姑娘,奴婢真的知道錯了,您就原諒奴婢吧!”
牧晚秋早料到云珍會有這一出。
上輩子的今天,便是云珍陪自己去普陀寺上香。
牧嫣然為她在普陀寺安排了一出戲,險些讓她聲名狼藉,一敗涂地。
她不知道那時候云珍是否也參與其中。
不過,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這么好的機會,不好好利用,把這吃里扒外的丫鬟收拾了,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
牧嫣然母女在布局,巧的是,牧晚秋也在布局。
現(xiàn)在,就等著請君入甕呢。
“既然你知道錯了,便跟我一塊出門吧。
云芷,你留在府中,不必去了。”
此行要發(fā)生不少腌臜事,云芷一無所知,為了讓她免受牽連,還是把她留在府中吧。
但她這話一出,兩人卻都誤會了她的意思。
云珍眼中瞬間迸射出一股強烈的欣喜。
她就說嘛,自己跟在姑娘身邊那么久,平日里都是最能討姑娘歡心的,沒道理無緣無故就被姑娘嫌棄了。
而云芷,以往最是被姑娘不喜的,果然,不過短短幾日,姑娘就又嫌棄上她了。
云珍歡歡喜喜地道:“謝謝姑娘!”
云珍一把搶過云芷手中的東西,還朝她投去了以及得意又挑釁的眼神。
云芷的心中一陣黯然,微微抿唇,想說什么,最后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到了門口,牧晚秋便看到了自己并不想看到的人。
牧嫣然早早地侯在了那兒,她也穿著一身白衣,整個人的裝扮亦是十分素雅。
白氏是牧嫣然的嫡母,牧嫣然那么會裝模作樣的人,自然也要一道前去,以表達自己對嫡母的尊敬之意。
牧晚秋沒有給牧嫣然分去半記多余的眼神,從她面前徑直高傲地走過,目不斜視。
牧嫣然的面色微微僵了僵,心中涌上一絲惱意,但想到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事,她就慢慢平復了心緒,唇角緩緩露出一抹冷笑。
此行過后,她要讓牧晚秋聲名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