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長的眼睫輕輕顫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一雙眸子。
鼻翼間縈繞著淡淡的檀香味,仿佛有安定人心的功效。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她伸手摸了摸脖子,上面的傷口已經(jīng)上過藥了,原本的暈眩和無力感消失不見。
她皺了皺眉頭,目光在這整潔的竹屋里掃過。
微微打開的窗呼外面是一片蔥翠的碧綠,還有一些她不認識的花朵。
窗邊的桌上,閑置著木魚,幾卷經(jīng)書,還散落著幾顆圓潤、散發(fā)著淡淡幽光的菩提。
清晨的朝陽透過窗戶照了進來,灑在上面,疏淡清絕。
桌邊還坐著一人,他手捧經(jīng)書,細細的翻閱著,一舉一動,都透著一種刻在骨子里的清雅。
她眉頭輕皺了一下,吃著腳從床上走了下來。
她悄無聲息的來到他身后。
離得近了,她一眼便看到了他頭頂?shù)慕浒獭?p>她眼睛輕輕瞇了一下,“和尚,是你救了我?”
他長長的眼睫輕輕顫動了一下,修長的指尖虔誠的翻過一頁經(jīng)書。
半晌之后,他才將經(jīng)書合起,惜字如金的吐出一個音節(jié),“嗯。”
“你怎么救的我?”
她開門見山,沒有半分的委婉,甚至帶上了幾分敵意。
她女扮男裝的秘密,絕對不能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
他緩緩起身,雙手合十,低垂著眉眼。
“施主中的是多青蛇的毒,小僧剛好有這味解藥。”
知道這人氣度不凡,風(fēng)骨清澈,肯定長得不差,可她卻沒想到,他長得,竟是如此的俊美,似仙,如神。
一張臉如雕刻般棱角分明,雖然身上的僧袍有些破舊,卻不折損他絲毫的容貌。
若瓊枝玉樹,栽種在青山綠水之間,盡得天地之精華,又似昆侖美玉,落于東南一隅,散發(fā)著淡淡華彩。
足夠入畫,讓人沉淪。
活了二十幾年,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樣好看的人。
都快趕上她了。
她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問了一句,“那,中了這種蛇毒,需要脫衣服么?”
“無需?!彼耐鲁鰞蓚€字,不起波瀾,整個人沉斂的仿佛一篇不問世的古籍。
顧灼青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氣。
要她殺救命恩人,尤其這人還長得這么好看,她真的是下不去手。
幸好,他不知道她是女子。
而她,也相信他。
因為,他是出家人,守著清規(guī)戒律,自然不會妄語。
“和尚,謝謝你救了我,以后你若性命垂危,我也會救你的?!?p>“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施主無需多禮。”
吐出一句,他緩緩轉(zhuǎn)身朝著屋外走去,至始至終,臉上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他像是已經(jīng)得到的古佛,全身上下透著一種出塵的氣質(zhì),仿佛世間一切都驚不起他心底一絲的波瀾。
這個時候,顧灼青突然響起被自己放在水袋里的那條綠蛇。
現(xiàn)在她的毒已經(jīng)解了,那它也就沒用了。
想到自己昨夜差點交代在它的牙齒下,她狠狠的磨了磨牙齒。
她拿過水袋,將蛇給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