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程氏的惡言,葉靜客沒有火冒三丈,聳了聳肩,一臉無奈的道:“我倒是想下去走走活動一下筋骨,就是腿不怎么爽利,不知道被什么重物給壓的狠了,到現(xiàn)在還沒緩過來,沒辦法,就算是不穩(wěn)當(dāng)也得坐著呀。”
那個時候在車上程氏恨不得把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壓上來,她生生的忍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沒有怨念?
顯然是想到了是自己做的好事,程氏的臉色一會青一會白的,心里暗罵五丫頭人不大記性倒是賊好,當(dāng)時還昏著,自己就是搭了會兒腿倒像是做了什么惡事,真是個事兒精!
沒撈著座,嘴上也沒占到什么便宜,走了半晌體力有些不支,程氏悻悻的閉上了嘴巴。
回敬了程氏,葉靜客閉眼不再看那張招人心煩的大臉。
微涼的風(fēng)吹佛著額前的碎發(fā),也撫平了剛才斗嘴而被激起波浪的心情,不能跟這些跳梁小丑多費心思,當(dāng)務(wù)之急是想想以后該怎么做。
可是,一直到了鳳棲村葉靜客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不是無計可施而是她出來吹風(fēng)晚上不幸的病倒了,開始發(fā)著低燒,一直到了鳳溪村都是迷迷糊糊的,只知道不用在車上晃悠了,耳邊的哭聲十分的刺耳,旁邊還有不少人七嘴八舌,好像一直都沒有消停。
再次醒過來,看到泛灰的屋頂,葉靜客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覺。燒退了,頭暈惡心稍微輕了一些,倒是因為出汗而渾身黏膩的感覺讓她更在意。
終于晃蕩到了地方,聽葉靜寧說她曾經(jīng)在這里呆過一段時間,但現(xiàn)在的她并沒有接受到原主的丁點記憶,這里對于她來說還是一片空白。
手撐著床坐起來,葉靜客打量著所處的屋子。鳳棲村的老家比她想象中差不多,脫落的墻面就像是一點點落敗的葉家,不管怎么修補都難掩其中的衰敗。屋子里空蕩蕩的,除了一個掉了紅漆的柜子基本沒有什么家具,窗子很大,糊的不知道是油紙還什么,不怎么透明,模糊了外面的陽光,窗子縫隙射進來的細小光柱中跳躍著數(shù)不清的灰塵。
看著那數(shù)不盡的灰塵顆粒,葉靜客條件反射般的喉嚨發(fā)癢,趕緊捂住口鼻,預(yù)料中的噴嚏并沒有隨之而來,她后知后覺的意識到,現(xiàn)在的她所有具有的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那虛弱沒有抵抗力的身體了。
正想站起來去洗漱一下,就聽到外面響起重物落地的聲音,隨之而來的是尖銳的罵聲。
“都日上三桿了還不起!一身的懶肉!真是有什么樣的娘就有什么樣的丫頭,也不知道平時是怎么管教的,以前是眼不見為凈,現(xiàn)在還這樣就是讓村里人笑話,以后我還怎么在村里抬起頭來……”大嗓門在院子里響起來,屋子里聽的真真切切。
這個聲音葉靜客并不陌生,在她腦子昏昏沉沉的時候聽了很多次,是原主的奶奶。
“娘,靜客身體還沒好,大夫說要好好休息……”溫氏有些低聲下氣的說道,手里的動作一點不敢停,否則又會招來責(zé)罵。
“身體不好,身體不好!真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你是當(dāng)娘的,就應(yīng)該知道你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什么富貴人家的小姐了,現(xiàn)在一大家子連吃飯都得靠別人接濟,就這樣還敢偷懶?”馮氏怒氣更盛,插著腰更加大聲說道:“想當(dāng)初,我懷老二快生的時候還在下地!頭摔了個口子又能怎么樣?她比別人金貴是怎么的?還有沒有家法了,這個家到底誰做主??。渴遣皇且戳颂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