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她推油紙包的手指還在顫顫發(fā)抖，峻小王爺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幾分，懶懶道，“要將排骨裝在盤子里，它才啃吃！”語氣里不禁帶出些戲謔。

狗吃排骨，不但點明是太和居的，還得用盤子？

莫寒月?lián)P眉。說起來，她莫寒月也算見多識廣，可還沒有見過如此難服侍的“狗大爺！”

只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依命而行，咬著唇抬頭，求助的望向身邊的李泰。

李泰皺眉，要想不理，上邊那位又得罪不起，只得向不遠處的一個丫鬟一指，說道，“你，還不快取個盤子來？”

“是！”丫鬟恭應(yīng)，轉(zhuǎn)身要走，卻聽峻小王爺又道，“最好是明帝年間的細瓷骨盤！”

“啊？”丫鬟停步，手足無措的望望李泰，又望向衛(wèi)東亭。

明帝年間的細瓷骨盤？她怎么不知道廚房里有這東西？

而蹲在地上的莫寒月卻差點忍不住笑出聲來。

明帝年間的細瓷骨盤，那可是珍品，就算是皇宮里也只有有數(shù)的幾套。而這丞相衛(wèi)東亭聽說最喜歡收藏古董，想來這相府上也是有的，只是如此珍品拿來喂狗，就不知道衛(wèi)東亭舍不舍得。

衛(wèi)東亭也是一怔，向峻小王爺細望一眼，苦笑道，“峻小王爺?shù)墓?，也養(yǎng)的與眾不同??！”微一沉吟，向自己身后的丫鬟道，“你去我書房，將多寶閣左數(shù)第三層的盒子拿來！”

“是，相爺！”丫鬟行禮退去，隔了一會兒，果然捧出只錦盒來，盒蓋打開，露出一只通體晶瑩透白，上繪工筆魚蟲的盤子來。

衛(wèi)東亭向盤子一瞧，咬了咬牙，說道，“給十一送過去！”

丫鬟奉命，捧著盤子繞過大狗，送到莫寒月面前，低聲喚道，“十一小姐！”

莫寒月再次聽到這個稱呼，不禁眉心一跳，心中念頭電閃。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不是丫鬟，難道竟然是衛(wèi)東亭的女兒？可是堂堂相府小姐，為什么會被下人指使呼喝？

想著李泰剛才的話，似乎，是這位十一小姐經(jīng)常迷路丟銀子，那么，是智力有什么殘缺？

想到這里，莫寒月不禁微微抿唇。

是不是，一試就知道！

心中轉(zhuǎn)念，已將盤子接過，將排骨倒進盤子里，卻并不放下，捧著向前一丟，說道，“吃……吃……”

“喂！”衛(wèi)東亭疾喊，卻聽“當啷”一聲，細瓷骨盤落地，頓時四分五裂，煎到金黃的排骨滾落一地。

大黑狗“啊嗚”撲上，張嘴大嚼。

衛(wèi)大公子咬牙低罵，“蠢貨！”

衛(wèi)東亭心肝肉痛，連連頓足，要想喝罵，又有滿堂的賓客，咬了咬牙，只得干笑道，“這盤子不結(jié)實，早知換成旁的！”

峻小王爺搖頭，懶懶道，“換成旁的，它就不吃了，這細瓷骨盤就算是破了，它也還是細瓷骨盤！”

明知道他不過是在說盤子，莫寒月還是心里一動。是啊，細瓷骨盤就算破了，也還是細瓷骨盤，那她莫寒月就算身死，就算占了旁人的身體，她也仍然是莫寒月！

而剛才那一試，從衛(wèi)家父子毫不詫異的反應(yīng)可以知道，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當真智力有些殘障，所以才會被家奴呼喝指使！

很好！這很好！

莫寒月垂眸，眼底已經(jīng)全是冷然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