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熙箏的臥房被安排在主樓二樓最東側(cè)。
這是霍老爺子親自幫她選的房間,如果她是真的顧熙箏,依照霍振東對她的重視程度,很快她將在這霍家占有一席之地。
只是可惜,她是個傻子。
而且,這個小傻子還闖了禍。
霍厲庭將小傻子送到樓上準備離開的時候,顧熙箏不肯,死抱著他的胳膊不撒手,要讓他陪著她一起洗澡。
女傭上前來拉,瞬間就被撓傷了臉,白凈的皮膚上紅紅兩三道,有些醒目。
嬌滴滴的女傭頓時就大聲哭了起來,徐叔害怕顧熙箏再傷人當即扭住了她準備叫保安,然后——
徐叔也被顧熙箏在手背上咬了一口,血流不止。
場面混亂的時刻,顧熙箏掙脫禁錮蹦了起來,動作迅速地跳到了霍厲庭的腿上,就連兔娃娃也丟了,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
她就像是個怕被丟棄的孩子,緊緊抱著親人不撒手。
霍厲庭身子一僵,少女身上特有的香味還有淡淡的血腥味中又夾雜著一點酸酸的汗味,讓他下意識就要將她推開。
可是兩人近在咫尺,她的臉靠得那么近,柔滑的肌膚貼過他的臉頰,她覆在他耳邊,用只有他們兩人才聽到的聲音說道:“讓他們走?!?p>被撓的女傭捂著臉哭啼:“庭少爺,她把我的臉弄得好痛。”
徐叔一貫的標準式笑容不見了,垮著臉直抽氣:“庭少爺,我立刻叫保安上來將她給捆了?!?p>霍厲庭頓時覺得有些煩躁,他厲聲喝道:“滾!”
徐叔捂著手背,看著緊緊纏著霍厲庭的顧熙箏,聲音里溢出了一絲絲的痛意:“顧小姐,你下來,庭少爺?shù)耐葧皇娣摹!?p>顧熙箏不聲不響,卻纏得更緊,跟個無尾熊似的。
“徐叔,你們都下去?!被魠柾ザ伎煲凰罩舷⒘?,說話微微有些喘,臉色微白。
“庭少,她有暴力傾向,還有你怎么能幫她洗……”徐叔光想到那場景,老臉一紅,說不下去了。
顧熙箏的手指環(huán)著他的脖子,暗暗掐進他的后背,微微刺痛。
霍厲庭磨牙:“快走?!?p>最終,徐叔還是執(zhí)行了命令,樓梯扶手邊,那個被撓破臉的女傭不甘地扭頭回頭看。
卻看到原先跟個孩子般無助的傻子那雙藏于厚重劉海下的黑黝黝的眼眸里向她射出凌冽的光芒。
她心頭一凜,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地捂住臉,就見那傻子忽然咧開了嘴露出一口尖利潔白的牙齒,沖著她詭異一笑。
媽呀!
女傭幾乎是沖下樓的,那哪里是傻子?分明是個女鬼呀。
可怕!
當最后一個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處——
噗通!
顧熙箏被霍厲庭推倒在大理石地面上。
屁股仿佛被摔成了八瓣,顧熙箏疼得齜牙咧嘴,當她仰頭素白的小臉皺成一團,黑黝黝的眼眸里忽然就蓄滿了淚水,她哆嗦了幾下唇,然后就躺在那兒嚎啕大哭起來。
霍厲庭連火都發(fā)不出來了,他捏了捏眉心,焦躁地扯了扯領帶。
“阿爸,阿爸……”顧熙箏一邊哭一邊用雙手小心翼翼地扯著他的褲腳,“嗚嗚嗚……”
她哭得驚天動地,眼淚像是開閘的水滾滾而出,委屈可憐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