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清苑小區(qū)。
在小區(qū)門口下了出租車,沈妙雨幾乎是一口氣不帶喘地跑回了家里。
看到薛珠佩正在廚房做飯,沈妙雨跑進(jìn)去二話不說,把她手里正在切的土豆奪過來放下,“媽,我有重要事要問您?!?p>“什么事這么著急?”薛珠佩有點(diǎn)疾言厲色,不爽地瞪了一眼她。
“媽,我就想問你,當(dāng)初蔣家老爺子給蔣正南先生定下的未婚妻到底是我還是妙雪?”沈妙雨赤紅的眸子緊緊盯著薛珠佩,看門見山地問。
薛珠佩頓時怔住,化著精致妝容的臉上滑過一抹不易覺察的尷尬,抬眸看向沈妙雨,語氣瞬間軟了下來,“妙雨,好端端的你問這個做什么?”
“呵,妙雪和周項輝在一起被我發(fā)現(xiàn)了,她說我才是蔣正南的未婚妻。媽,你不會騙我的是吧?”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她也不想隱瞞什么。
她只想弄清楚,當(dāng)年的婚約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妙雪和項輝在一起了?”薛珠佩顯然也沒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會做出這么出格的事來,瞪大眼睛震驚地問。
不過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很快她就平靜了下來,臉上一副了然。
“媽,告訴是事實!”
妹妹和男朋友已經(jīng)背叛她了,她不想唯一依賴的父母一直以來也隱瞞了她什么。
“好吧!既然瞞不住了,我也不瞞你了!”薛珠佩何等精明,拉著她上了樓。
到了書房,薛珠拉開書架下面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了一個紅本遞給了沈妙雨,“這是當(dāng)年蔣家老爺子親筆寫下的婚約,你自己看吧!”
沈妙雨連忙接過來打開來看,上面兩行蒼勁瀟灑的毛筆字映入眼簾:
“沈家千金妙雪,端莊賢淑,與我孫兒蔣正南甚為般配,特為兩個孩子立下婚約,待女方大學(xué)畢業(yè)后完婚?!?p>落款是“蔣治國”的私章,的確是蔣正南爺爺?shù)拿帧?p>沈妙雨的視線落在那個“雪”字上,頓時怔住。
很明顯,這個字被人動過手腳,上面的“雨”字很大,下面的“彐”字格外小,而且筆跡輕柔,一看就是后來被人加上去的。
如果忽略掉那個“彐”字,不難發(fā)現(xiàn)“沈家千金妙雨”才是原版的字跡。
“怎么會這樣?”沈妙雨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兩行字,仿佛那些字一個個都變成了繩索,勒住了她的脖子,讓她呼吸不暢起來。
“妙雨啊!”薛珠佩抬手撫著沈妙雨的背,滿臉的抱歉,“當(dāng)年蔣家老爺子的確看上的是你,一眼看到你就很喜歡,所以毫不猶豫地為你定下了這個婚約??墒敲钛┊?dāng)時見過蔣正南,她喜歡蔣正南,就調(diào)皮地把名字改成了她的。既然現(xiàn)在你知道了,那還是讓妙雪把蔣正南還給你吧,反正蔣家老爺子現(xiàn)在糊涂了,也記不得這些事了!”
“調(diào)皮地改成了她的名字?現(xiàn)在還給我?”沈妙雨“啪”得合上了手里的紅本,冷冷地勾唇看向薛珠佩,“媽,你瞞我這么久的目的,難道不是因為看上了蔣家少奶奶這個頭銜嗎?如今蔣正南成那樣了,不想要別人了才想到還給我?”
看到如此咄咄逼人的沈妙雨,薛珠佩干脆也不裝了,又變回那張不耐煩的臉,“沈妙雨,是又怎么樣?這不是很正常嗎?蔣家雖然有錢有勢,蔣正南已經(jīng)是廢人一個了,肯定不能犧牲妙雪一生的幸福!”
況且,聽說那個蔣正南殘廢之后暴虐成性還殺人,蔣家的傭人每個月都會莫名其妙死一個。
“呵,那就可以犧牲我的?”沈妙雨眼眶紅透,拼命忍住了眼淚,“這么多年,您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就是因為您答應(yīng)過我不會干涉我自己的事,為什么說話不算數(shù)?”
這就是她甘愿做牛做馬報答他們養(yǎng)育之恩的家人.為何突然之間變得這么陌生可怕?
“沒良心東西!”薛珠佩冷哼一聲,橫眉冷怒瞪著沈妙雨,“我們沈家養(yǎng)你到大學(xué)畢業(yè)還對不住你嗎?再說了,我又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蔣正南雖然人殘了,但蔣家終究是這寧城最有權(quán)勢的豪門,你嫁過去照樣很風(fēng)光!”
“誰愛風(fēng)光誰風(fēng)光去,反正我不嫁!”沈妙雨生怕自己沒出息地哭了出來,扔下一句話,奪門而去。